材料一:
林庚先生的《说“木叶”》开头引用屈原《九歌》的名句,说明“木叶”已成为诗人笔下颇受钟爱的形象。对于为什么会造成这种诗歌语言现象,林先生认为关键在于一个“木”字:“它仿佛本身就含有一个落叶的因素”,这是“木”的第一个艺术特征。
林先生认为要说明“木”何以有这个特征,就涉及诗歌语言的暗示性问题:“木”在作为树的概念的同时,具有一般“木头”“木料” 等的影子,这潜在的形象使我们更多地想到了树干,林先生还谈到了“木”的第二个艺术特征:“木” 所暗示的颜色。“木” 可能是透着黄色,而且在触觉上它可能是干燥的而不是湿润的;于是‘木叶’就自然而然有了落叶的微黄与干燥之感,它带来了整个疏朗的清秋的气息。
但笔者认为这样说并不恰当。人们看到“木”首先想到的是一棵树。人们看到“树”首先想到的也是一棵树。由“木”想到“木头”“木料”等,是现代人的联想方式,古代诗人写诗时恐怕不是如此,至于由“木”想到门栓、棍子等,并由此产生一种“微黄与干燥之感”,也显得同样牵强。
那么,是不是像林先生所说:“木”“本身就含有一个落叶的因素”,“带来了整个疏朗的清秋的气息”呢?大量的古诗证明并非如此简单。“木”与秋天并无必然联系。比如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中描述的“木欣欣以向荣”,就是指春夏季枝叶繁茂的树。
另一方面,是不是像林先生所说:“树”就是“具有繁茂的枝叶的”,“与‘叶’都带密层层浓阴的联想”呢?事实证明不是这样。诗中写秋天的情景,并不乏用“树”的,比如杜甫写深秋景色的诗句“黄牛峡静滩声转,白马江寒树影稀”(《送韩十四江东觐省》),用的就是“树影”而非“木影”。
可见“木”也可以是充满活力,枝繁叶茂的,而“树”也可能是叶落飘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的。如刘禹锡的名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此诗“树”“木”对举,和林先生的说法恰恰相反:行将枯萎的树不用“木”而用“树”,生机勃勃的树不用“树”却用“木”。
因此,古人诗句咏及树的形象,或用“木”,或用“树”,而不大可能有林先生所说的那么多差别和讲究,本来并不复杂的道理,我们不必想那么深奥,“木叶”和“树叶”在形象上并没有什么差别。
至于古人喜欢用“木叶”或“落木”而不用“树叶”,笔者认为可以这样解释,“木”“落”“叶”在古代汉话中都是入声字,入声是一个短促的调子,而不用“树叶”,“木叶”或“落木”读起来朗朗上口,有种掷地有声的铿锵的韵律美。可能是因为“木”字在书面语中用得较多,“树”字在口语中用得多,“木叶”就比“树叶”庄重些。更为重要的是,“木叶”最初出现于屈原作品中,“诗骚”向来被奉为经典,加上“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这一句,优美动人,意境浑然,被誉为“千古言秋之祖”(胡应麟语),“木叶”也便成为一个意味深厚的意象原型了。后人写诗文用“木叶”不仅显得古雅,而且增添了诗歌的文化内涵。
(摘编自李春《也说“木叶”》)
材料二: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九歌》)自从屈原吟唱出这动人的诗句,它的鲜明的形象,影响了此后历代的诗人们,许多为人传诵的诗篇正是从这里得到了启发。“木叶”是那么突出地成为诗人们笔下钟爱的形象。
“木叶”是什么呢?按照字面的解释,“木”就是“树”,“木叶”也就是“树叶”,可是我们在古代的诗歌中为什么很少看见用“树叶”呢?“树叶”为什么从来就无人过问呢?至少从来就没有产生过精彩的诗句。这里关键显然在“木”这一字。
首先我们似乎应该研究一下,古代的诗人们都在什么场合才用“木”字呢?自屈原开始把它准确地用在一个秋风叶落的季节之中,此后的诗人们都以此在秋天的情景中取得鲜明的形象,这就不是偶然的了。例如“秋月照层岭,寒风扫高木。”(吴均《答柳恽》)和“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曹植《野田黄雀行》)这里的“高树多悲风”却并没有落叶的形象,而“寒风扫高木”则显然是落叶的景况了。前者正要借满树叶子的吹动,表达出像海潮一般深厚的不平,这里叶子越多,感情才越饱满;而后者却是一个叶子越来越少的局面,所谓“扫高木”者岂不正是“落木千山”的空阔吗?然则“高树”则饱满,“高木”则空阔;这就是“木”与“树”相同而又不同的地方。“木”要比“树”更显得单纯,它仿佛本身就含有一个落叶的因素,这正是“木”的第一个艺术特征。
要说明“木”它何以会有这个特征,就不能不触及诗歌语言中暗示性的问题。这暗示性仿佛是概念的影子,常常躲在概念的背后,我们不留心就不会察觉它的存在。敏感而有修养的诗人们正在于能认识语言形象中一切潜在的力量,把这些潜在的力量与概念中的意义交织组合起来,于是成为丰富多彩一言难尽的言说。“木”作为“树”的概念的同时,却正是具有着一般“木头”“木板”等的影子,这潜在的形象常常影响着我们会更多地想起了树干,而很少会想到了叶子。而“树”呢? 它是具有繁茂的枝叶的,它与“叶”都带有密密层层浓阴的联想。然则“树”与“叶”的形象之间不但不相排斥,而且是十分一致的;也正因为它们之间太多的一致,“树叶”也就不会比一个单独 的“叶”字多带来一些什么,在习于用单音词的古典诗歌中,因此也就从来很少见“树叶”这个词汇了,至于“木叶”呢,则全然不同。这里又还需要说到“木”在形象上的第二个艺术特征。
“木”不但让我们容易想起了树干,而且还会带来了“木”所暗示的颜色性,树的颜色,即就树干而论,一般乃是褐绿色,这与叶也还是比较相近的;至于“木”呢,它可能是透着黄色,而且在触觉上它可能是干燥的而不是湿润的。于是“木叶”就自然而然有了落叶的微黄与干燥之感,它带来了整个疏朗的清秋的气息,它是属于风的而不是属于雨的,是一个典型的清秋的性格。
“木叶”之与“树叶”,不过是一字之差,“木”与“树”在概念上原是相去无几的,然而到了艺术形象的领域,这里的差别就几乎是一字千里。
(摘编自林庚《说木叶》)
文本一:
李叔同先生的教育精神
在四十几年前,图画、音乐两科在学校里最被忽视,那时学校里最看重的是英文、国文、算术,因为在科举时代的私塾里,画图儿和唱曲子被先生知道了要打手心的。图画、音乐两科在课程表里被认为是一种点缀,而图画、音乐教师在教职员中也地位最低。因此学生上英、国、算时很用心,而上图画、音乐课时很随便。
然而说也奇怪,在我所进的杭州师范里,图画、音乐两科最被看重,校内有特殊设备的图画教室,和独立专用的音乐教室,置备五六十架风琴和两架钢琴。课程表里的图画、音乐钟点虽然照当时规定,并不增多,然而课外图画、音乐学习的时间比任何功课都勤:下午四时以后,满校都是琴声,图画教室里不断的有人在那里练习石膏模型木炭画,光景宛如一艺术专科学校。
这是什么原故呢?就因为我们学校里的图画、音乐教师是学生所最崇敬的李叔同先生。李叔同先生何以有这样的法力呢?是不是因为他多才多艺,能演话剧,能作油画,能弹贝多芬,能作六朝文,能吟诗,能填词,能写篆书魏碑,能刻金石呢?非也,他之所以能受学生的崇敬,而能使当时被看轻的图画音乐科被重视,完全是为了他的教育精神的关系:李叔同先生的教育精神是认真的,严肃的,献身的。
夏丏尊先生曾经指出李叔同先生做人的一个特点,他说“做一样,像一样。”李先生的确做一样像一样:少年时做公子,像个翩翩公子;中年时做名士,像个风流名士;做话剧,像个演员;学油画,像个美术家;学钢琴,像个音乐家;办报刊,像个编者;当教员,像个老师;做和尚,像个高僧。李先生何以能够做一样像一样呢?就是因为他做一切事都“认真地,严肃地,献身地”做的原故。
李先生一做教师,就把洋装脱下,换了一身布衣:灰色布长衫,黑布马褂,金边眼镜换了钢丝边眼镜。对学生态度常是和蔼可亲,从来不骂人。学生犯了过失,他当时不说,过后特地叫这学生到房间里,和颜悦色地开导他,态度的谦虚与郑重,使学生非感动不可,记得有一个最顽皮的同学说:“我情愿被夏木瓜骂一顿,李先生的开导真是吃不消,我真想哭出来。”原来夏丏尊先生也是学生所崇敬的教师,但他对学生的态度和李先生不同,心直口快,学生生活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要管,同母亲一般爱护学生,学生也像爱母亲一般爱他,深知道他的骂是爱。因为他的头像木瓜,给他取个绰号叫做夏木瓜,其实不是绰号,是爱称。李先生和夏先生好像我们的父亲和母亲。
李先生上一小时课,预备的时间恐怕要半天,他因为要最经济地使用这五十分钟,所以凡本课中所必须在黑板上写出的东西,都预先写好,黑板是特制的双重黑板,用完一块,把它推开,再用第二块,上课铃没有响,李先生早已端坐在讲坛上“恭候”学生,因此学生上图画、音乐课决不敢迟到。往往上课铃未响,先生学生都已到齐,铃声一响,李先生站起来一鞠躬,就开始上课。他上课时常常看表,精密地依照他所预定的教案进行,一分一秒钟也不浪费,足见他备课是很费心力和时间的。
吃早饭以前的半小时,吃午饭至上课之间的三刻钟,以及下午四时以后直至黄昏就睡——这些都是图画音乐的课外练习时间。这两课在性质上都需要个别教学,所以学生在课外按照排定的时间轮流地去受教,但是李先生是“观音斋罗汉”,有时竟一天忙到夜。我们学生吃中饭和夜饭,至多只费十五分钟,因为正午十二点一刻至一点,下午六点一刻至七点,都是课外练习时间。李先生的中饭和夜饭必须提早,因为他还须对病发药地预备个别教授。李先生拿全部的精力和时间来当教师,李先生的教育精神真正是献身的!这样,学生安得不崇敬他,图画、音乐安得不被重视?
(选自丰子恺《缘缘堂随笔集》)
文本二:
我和叔同相识,是在杭州浙江两级师范学校任教的时候。当时我们已是三十左右的人,想在教育上做些实际功夫。我担任舍监职务,兼教修身课,时时感觉对于学生感化力不足。他教的是图画音乐二科,这两种科目,在他未来以前是学生所忽视的,自他任教以后就忽然被重视起来,几乎把全校学生的注意力都牵引过去了。课余但闻琴声歌声,假日常见学生出外写生,这原因一半当然是他对于这二科实力充足,一半也由于他的感化力大,只要提起他的名字,全校师生以及工役没有人不起敬的。他的力量全由诚敬中发出,我只好佩服他,不能学他,举一个实例来说,有一次,寄宿舍里有学生失少了财物了,大家猜测是某一个学生偷的,检查起来却没有得到证据。我身为舍监,深觉惭愧苦闷,向他求教。他所指教我的方法说也怕人,教我自杀!说:
“你肯自杀吗?你若出一张布告,说作贼者速来自首。如三日内无自首者,足见舍监诚信未孚,抵一死以殉教育。果能这样,一定可以感动人,一定会有人来自首。——这话须说得诚实,三日后如没有人自首,真非自杀不可。否则便无效力。”
这话在一般人看来是过分之辞,他提出来的时候却是真心的流露,并无虚伪之意。我自愧不能照行,向他笑谢,他当然也不责备我。
(夏丐尊《弘一法师之出家》)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
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文惠君曰:“嘻,善哉!技盖至此乎?”
庖丁释刀对曰:“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技经肯綮之未尝,而况大軱乎!良庖岁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虽然,每至于族,吾见其难为,怵然为戒 , 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謋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
文惠君曰:“善哉!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焉。”
老聃死,秦失吊之,三号而出。弟子曰:“非夫子之友邪?”曰:“然。”“然则吊焉若此,可乎?”曰:“然始也吾以为其人也而今非也向吾入而吊焉有老者哭之如哭其子少者哭之如哭其母彼其所以会之,必有不蕲言而言,不蕲哭而哭者。是遁天倍情,忘其所受,古者谓之遁天之刑,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古者谓是帝之县解。
①虽然,每至于族,吾见其难为,怵然为戒。
②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
登岳阳楼
杜甫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
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造纸术为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宣纸是传统手工纸品中杰出的代表之一。宣纸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符号,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中,成为世界非遗阵营中一颗璀璨之星!
宣纸主料大多是以青檀皮为主,辅料是沙田稻草浆,整个生产过程由大约140道左右的工序组成,工艺十分复杂。鲁迅曾经这样赞扬过宣纸:“印版画,中国宣纸第一,世界无比,它温润、柔和、敦厚、吃墨,光而不滑、实而不死,手拓木刻,是最理想的纸。”短短几句话,就将宣纸的优势和盘托出。一张柔和的宣纸,是一片飘动的白云 , 在白云上舞动的是岁寒三友的魂灵,是千年历史的回声。而在千年的历史的积淀中,( )。
1929年,弗莱明发现了人类第一个抗生素——青霉素。后来人们逐渐发现了更多的抗生素,并且知道了这些抗生素并非通过激活免疫系统,而是直接针对细菌的生命活动过程进行破坏,从而杀灭细菌的。如果把免疫系统比作盾,① , 它让人们在对抗细菌感染时有了主动进攻的武器。受此启发,人们也希望能够研发一类直接对抗病毒的化学物质帮助人体对抗病毒。这些物质就是抗病毒药物。
常见抗病毒药物的机理与抗生素的作用机理在原则上是一样的,② ,从而抑制病毒活动。例如最近大家听到比较多的奥司他韦,其作用原理是不让病毒从宿主细胞里溜出去;再比如利巴韦林,其功能是阻止病毒的核酸复制,③ 。
与疫苗相比,抗病毒药物的优势在于,疫苗更多只能做预防,而抗病毒药物可以做治疗;而且对于RNA病毒来说,目前来看抗病毒药物比疫苗更靠谱一些。但是,抗病毒药物的研发仍然要面临很大的困难。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保护好、传承好历史文化遗产是对历史负责、对人民负责。”
在这次被大家称作“三星堆上新”的考古过程中,人们通过网络直播与新闻报道,热烈而深入地参与到考古互动中。研究团队首次使用了3D打印技术,先利用3D扫描仪搜集大口尊的形态数据,用3D打印出一模一样的石膏模型。在模型上制作好硅胶保护套后,再给真正的大口尊穿上,使用套箱方式提取文物。
当古代文化与现代生活相遇,人们展现出探讨历史、关注文化的浓厚兴趣,使得考古不再“冷门”,文物不再“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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