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消费就是消费者对有形和无形的文化产品的消耗,消费过程实质上就是对文化的消化、继承、积蓄、再造和创新过程,对消费者而言,文化消费的效用是获得精神享受。文化消费基本上可分为两类:一是消费者要实现文化消费,必须支付货币,这是主要的文化消费;另一类是由政府提供的公益性的文化消费,而文化活动是泛指与文化有关的一切人类活动,文化消费属于其中,文化活动之所以会发生,是出于社会、政治、经济、家庭等的需要。文化活动不仅会产生经济福利,也会产生政治福利、社会福利等,给每个社会成员带来福祉。
文化活动和文化消费自然引出了消费者的文化和消费者的文化资本两个概念。消费者作为某个特定群体的成员,会继承和拥有这个群体的文化,即该群体一系列的态度,习俗、信念、价值观、规范以及技能等,至于每个消费者对所属群体的文化拥有状况如何,因人而异,受很多因素影响。至此,可以把消费者的文化资本定义为消费者拥有的文化存量,这种文化存量会使消费者产生文化消费意愿和消费能力,其中消费能力指的是解释、理解和欣赏文化产品的能力。显然,消费者的文化和消费者的文化资本分别与文化活动和文化消费相对应。
消费者的文化资本或者文化存量,体现为两部分:与文化产品有关的文化和文化消费品位。消费者具备相应的文化,对相应的文化产品自然产生消费意愿和消费能力。消费者经过多次对文化产品的消费而形成的消费意愿和消费能力,则是文化消费品位,这和消费品位使消费者能够识别欣赏文化产品中的文化价值,从而形成对该文化产品的消费偏好。
就消费者而言,由于文化消费品位是在消费过程中形成,那么文化消费品位与文化是一脉相承的,消费者的文化是文化消费品位形成的基础。但是消费者有了某种文化并不一定会形成相应的文化消费品位。因为尽管文化是形成文化消费品位的基础,但文化消费品位的形成还受到诸如文化产品特性、价格、以及消费收入、性别、年龄、种族、个人特质等因素的影响,正因为如此,文化消费品位具有广阔的成长空间。
(选自资树荣《消费者的文化资本研究》,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下列小题。
李台州传 [宋]杨万里
李台州名宗质,字某,北人,不知何郡邑。母展,妾也,生宗质而罹靖康之乱,母子相失,宗质以父荫,既长,仕所至必求母,不得,姻家司马季思官蜀,宗质曰:“吾求母,东南无之,必也蜀 ?”从之西,舟所经过州,若县若村市,必登岸,遍其地大声号呼,曰展婆,展婆,至暮,哭而归,不食,司马家人哀之,必宽警之, 饮泣强食,季思秩满东下,所经复然,竞不得。至荆州,复然。日旦夕号呼,嗌痛气惫,小憩于茗肆,垂涕。
坐顷之,一乞媪至前,揖曰:“官人与我一文两文。”宗质起揖之坐,礼以客主 , 既饮茗,问其里若姓。媪勃然怒曰:“官人能与我几钱,何遽问我姓名?我非乞人也。”宗质起敬,谢曰:“某皇恐,上忤阿婆,愿霁怒,试言之,何害?怒火乡邻或亲族也,某倒囊钱为阿婆寿。”媪喜曰:“老婆姓异甚,不可言。”宗质力恳请,忽曰:“我姓展。”宗质
瞿然起,抱之,大哭曰:“夫人,吾母也。”媪曰:“官人勿误,吾儿有验,右腋有紫痣,其大如杯。”宗质拜曰:“然。”右袒示之,于是母子相持而哭,观者数十百人,皆叹息涕下。
宗质负其母 归,季思与家人子亦泣,自是奉板舆孝养者十余年,母以高年终,宗质亦白首矣。
宗质乾道庚寅为洪倅,时予为奉新县令,屡谒之,不知其母子间也。明年,予官中都,宗质造朝,除知台州。朝士云:“李台州,曾规姻家也,规无子,子台州之子。”予一见不敢再 ,亦未知其孝。
后十七年,台州既没,予与丞相京公同为宰掾,谈间,公为予言李台州母子事,予生八年,丧先太夫人,终身饮恨。闻之,泣不能止,感而为之传。
赞曰:孔子曰:“孝悌之至通于神明。”若李台州,生而不知失母,壮而知求母,求母而不得,不得而不懈,遍天下之半,老而乃得之。昔东坡先生颂朱寿昌,至今咏歌以为美谈。若李台州,其事与寿昌岂异也,兹不谓之至孝通于神明乎?非至孝奚而通神明,非通神明奚而得母?予每为士大夫言之,闻者必泣。人谁无母?有母谁无是心哉?彼有未尝失母而有母不待求母而母存或忽而不敬或悖而不爱者独何心欤?
①东南无之,必也蜀
②必宽譬之, 饮泣强食
③宗质负其母 归
④予一见不敢再
①既长,仕所至必求母
②舟所经过州,若县若村市,必登岸,遍其地大声号呼
③某倒囊钱为阿婆寿
④右袒示之,于是母子相持而哭
⑤自是奉板舆孝养者十余年
⑥规无子,子台州之子
①季思轶满东下,所经复然,竟不得。
②宗质起揖之坐,礼以客主。
③若李台州,其事与寿昌岂异也,兹部谓之至孝通于神明乎?
在母语的屋檐下
少年时代的伙伴自大洋彼岸归来探亲,多年未见,把盏竟夜长谈,我们聊到故乡种种情形,特别谈到了家乡方言,兴之所至,后来俩人干脆用家乡话谈起来。
本来以为这么多年不使用,很多方言都已忘记,不料却在此时鲜明地复活了,恍惚中,甚至忆起 了听到这些话时的具体情景,眼前浮现出了说话人的模样。友人感慨:真过瘾。
在一种语言中浸润得深入长久,才有资格进入它的内部,感知它的种种微妙和玄奥,那些羽毛上的光色一样的波动,青瓷上的油彩一般的韵味。几乎只有母语,我们从牙牙学语时就亲吻的语言,才应允我们做到这一点。
关于母语,英文里的一个说法,最有情感温度,也最能准确地贴近本质:mother tongue,直译就是“妈妈的舌头”。从妈妈舌头上发出的声音,是生命降临时听到的最初的声音,浸润着爱的声音。多么深邃动人的诗意!在母语的呼唤,吟唱和诵读中,我们张开眼睛,看到万物,理解生活,认识生命。
诗作为浓缩提炼过的语言,是语言的极致。它可以做为标尺,衡量一个人对一种语言熟悉和理解的程度。“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坍了”,说的是世事沧桑,人生无常。“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说的是心绪流转,昨日遥遥,没有历史文化为之打底,没有人生经历作为铺垫,就难以深入地感受和理解其间的沉痛和哀伤,无奈和迷茫。它们宜于意会,难以言传。
每一种语言都连接着一种文化,通向一种共同的记忆。文化有着自己的基因,被封存在作为载体和符号的特有的语言中,仿佛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中,阿里巴巴的山洞里,藏着稀世的珍宝。
芝麻开门吧!”咒语念起,山洞石门俨然敞开,堆积的珠宝付光跃彩。
但洞察和把握一种语言的奥秘,不需要咒语,时间是最重要的条件。在一种语言中沉浸得足够久了,自然就会了解其精妙。有如窖藏老酒,被时光层层堆叠,然后醇香。瓜熟蒂落,风生水起,到了一定的时候,语言中的神秘和魅惑,次第显影。音调的升降平仄中,笔画的横竖撇捺里,有花朵摇曳的姿态,水波被风吹拂出的纹路,阳光下明媚的笑容,暗夜里隐忍的啜泣。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只有母语,才有这样的魅力和魄力,承担和覆盖。日升月落,春秋代序;昼夜不舍的流水,远古沉默的荒野;鹰击呼啸着射向天空,羊群蠕动成地上的云团;一颗从眼角滑落的泪珠有怎样的哀怨,一声自喉咙迸发的呐喊有怎样的愤懑。一切,都被母语捕捉和绾结,表达和诉说。
我骄傲于自己母语的强大生命力,五千年的漫长历史,灾祸连绵,兵燹不绝,而一个个方块汉字,就是一块块砖石,当它们排列衔接时看,遍仿佛垒砌了一个广阔而坚固的壁垒,牢牢守卫了一种古老的文化,庇护了一代代呼吸沐浴着它的气息的亿兆的灵魂。
童年在农村度过,记事不久的年龄,有一年夏天,大人在睡午觉,我独自走出屋门到外面玩,追着一只蹦蹦跳跳的兔子,不小心走远了,一直走进村外一片茂密的树林中,迷路了,害怕得大哭。但四周没人听到,只好在林子里乱走,过了好久,终于从树干的缝隙间,望见了村头一户人家的屋檐。
一颗悬空的心倏的落地了。
对于长期漂泊在外的人,母语熟悉的音调,带给他的正应该是这样的一种返归家园之感,一个汉语的子民,寄居他乡,母语便是故乡的方言土语;置身异国,母语便是方块的中文汉字。“官秩加身应谬得,乡音到耳是真归”,故乡的语言,母语的最为具体直观的形式,甚至关联到了存在的确凿感。
因为时时相与,反而熟视无睹,就像对于一尾悠然游弋的鱼儿,水的环抱和裹抉是自然而然的,不需要去意识和诘问的,但一当因某种缘故离开了那个环境,就会感受到置身盛夏沙漠中般的窒息。被拘禁于全然陌生的语言中,一个人也仿佛涸辙之鲋,最渴望母语的濡沫,那亲切的音节声调,是一股直透心底的清凉水流。
每一种语言的子民们,在自己的母语的河流中,泅渡,游憩,俯仰,沉醉,吟咏,创造出灿烂的文化,并经由翻译传播,成为说着不同语言的人们共同的精神财富。以诗歌为证,《鲁拜集》中波斯大诗人伽亚谟及时行乐的咏叹,和《古诗十九首》里汉代中国人生命短暂的感喟,贯穿了想通哲学追问;中世纪的意大利,彼特拉克对心上人劳拉的十四行诗倾诉,和晚唐洛阳城里,李商隐写给不知名恋人的无题七律,或者隽永清晰,或者宛转迷离,各有一种入骨的缠绵,让不同的语言彼此尊重,在交流中使各自的美质得到彰显和分享。
热爱来自母亲的舌尖上的声音,应该被视为是一个人的职责,他的伦理的基点,他可以走向天高地阔,但母语是他的出发地,是他不断向前伸延的生命坐标轴线上,那一处不变的原点。
(原载《光明日报》,有删节)
会有一天,我跟你说起今夜的雨,
弥漫的水气,浸润了远来的家书。
窗外的池塘,秋水涨满,
我在想,你是怎样写下了我的称呼,
故乡好远,阻隔着千山万水,
归期迷茫,日日在手指间飘忽。
离人的思念,就像那红烛的芯子,
刚刚剪去,又悄悄长出。
好在啊,好在还有记忆汇总西窗的烛光,
它摇曳在眼前,摇曳在今夜的巴蜀。
附:
夜雨寄北
[唐] 李商隐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