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于是入朝见威王，曰：“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
王曰：“善。”乃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述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令初下，群臣进谏，门庭若市；数月之后，时时而间进；期年之后，虽欲言，无可进者。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此所谓战胜于朝廷。
（乙）梁君①出猎，见白雁群。梁君下车，彀弓欲射之。道有行者，梁君谓形者止。行者不止，白艳群骇②。梁君怒，欲设行者。其御公孙袭下车抚④矢曰：“君止！”梁君忿然作色怒曰：“袭不与⑤其君而顾他人，何也？”公孙袭曰：“昔齐景公之时，天大旱三年，卜⑥之，曰：‘必以人祠⑦ ， 乃雨。’景公下堂顿首曰：‘吾所以求雨者，为吾民也；今必使吾以人祠，乃且雨，寡人将自当之。’言未卒，而天大雨者方千里者，何也？为有德于天而惠于民也。今主君以白雁之故而欲射之，袭谓主君言无异于虎狼！”梁君援⑧其手与上车归，入庙门，呼万岁，曰：“幸哉今日也！他人猎皆得到禽兽，吾猎得善言而归。”
【注】①梁君：魏国国君。骇：害怕（飞走）。③御：驾车的人。④抚：按。⑤与：帮助。⑥卜：占卜，古时迷信活动。⑦祠：祭祀。⑧援：拉。
①臣之妻私臣
②王之蔽甚矣
③梁君谓形者止行者
④乃且雨
①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
②吾所以求雨者，为吾民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