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灯(节选)
大约是年三十的早上,我醒得很早,正当我又将迷迷糊糊地睡去时,我突然被屋子里一阵沙沙的声音吸引了,我努力睁开眼睛,只见父亲在离炕很远的地方,一只手托着东西,另一只手在里边打磨着。我又努力地醒了醒,等我适应了凌晨有些暗的光后,才发现父亲正在打磨着一块冰,姿势像是在洗碗。父亲每打磨一阵,就停下来,在衣襟上擦干手上的水,把双手捂在自己的脖子上暖和一会儿。
我说:”爹,你干啥了?”
父亲说:”醒了?天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我说:”爹,你干啥了?”
父亲就把脸扭过来,有点尴尬地说:”爹四处找废玻璃,哪有合适的呢,后来爹就寻思着,给你做个冰灯吧。这不,冰冻了一个晚上,冻得正好哩。”
父亲笑了笑,说完,就又拿起了那块冰,洗碗似的打磨起来。
父亲正在用他的体温融化那块冰呢。
我看着父亲又一次把手放在脖子上取暖的时候,我说,爹,来这儿暖和暖和吧。随即,我撩起了自己的被子。
父亲一看我这样,就疾步过来,把我撩起的被子一把按下,又在我的前胸后背把被子使劲掖(yē)了掖,并连连说,”我不冷,我不冷,小心冻了你……”
末了,父亲又说,天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我胡乱地应了一声,把头往被子里一扎,一合眼,两颗豌豆大的泪就滴进棉絮里:你知道吗?刚才父亲给我掖被子的时候,他的手真凉啊!
那一年春节,我提着父亲做的冰灯,和大军他们玩得很痛快。伙伴们都说这个冰灯做得有意思,后来,没几天,它就化了,化成了一片水。但灯,还在我心里。
一冰 一声音 两豌豆
父亲为了满足”我”的心愿,给”我”做了一个。父亲做灯的过程让人十分感动:只见他在离炕沿很远的地方,一只手一块冰,另一只手在里面着,姿势像在,每打磨一阵,就在衣襟上手上的水,把双手自己的脖子上暖和一会儿。